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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520瑶瑶贺文】金星雪浪开了

兰陵的金星雪浪开了。


南楚和师傅背着书箱艰难的爬金麟台。他不愿让守门趾高气昂的弟子看他气喘吁吁的笑话,便拉着师傅在半路停了一会,喝水休息。

“今年雨下的勤,只怕花不如往年的好。”师傅擦了擦汗说道。南楚满不在乎的回道:“一年到头不穿一次的衣服,花样取丑了有什么关系。”师傅看了他一眼。“那些仙人做派谁知道,咱们只管拿钱,把样画好了就行。”


商贾出身的兰陵金氏是出了名的“穷的只剩钱”,每年招新门生做派也是无比奢侈。自金星雪浪花期起便请城里画师上门取上数百副花样,让门生挑选后,便用上好绸缎,符文师在底色上设下重重屏障,请知名绣坊在外袍上绣上金家门生人人独一无二的金星雪浪。入门典礼上,新门生着金星雪浪袍宣誓,主台前是一届接一届的金星,旁边则是一浪接一浪的雪浪,取得正是兰陵金氏长盛不衰的好兆头。而这些袍子在今后非诸如婚庆、祭祀等重要场合,也是不会随意穿出来的,甚至连寿衣,都可能用上它上面的花样,对于金氏门生来说,地位只次于佩剑。


“嚯嚯钱。”南楚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就是这种感觉。对这种奢侈的仪式感强的东西,老百姓只能乍乍舌吐槽几句,可又打心底对高高在上的仙门多了一份敬畏和崇尚。


南楚的师傅,正是为这些金星雪浪取样的人之一。本是只让一人入金麟台取样,但他年事已高,只能让管事行行方便,带上他的徒弟南楚一同取样。


“师傅,我们真的能取完那么多花样么?”南楚头疼的说。师傅头也不回敲了他一下,“是不是傻!当然不是平时让你花的那么精细,只是取大概轮廓。”南楚点点头,想起绣坊的小苏姑娘,说道:“也是,要不绣坊的姑娘们的手都要磨破咯。”


进了大门,两人便迅速找了地方取样。南楚摆放好了物件,便像疯了一样画起来。画了几十张,他转头去拿水,却被他身后不知看了多久的人吓到了。“你!”他开口就想骂几句兰陵方言,看到来人身上的白色校服才默默停了嘴,仍是没好气的说:“什么事啊兄台。”


来人乌发披肩,只用一根缎带松松束缚,乌纱小帽下是清秀柔美的长相,轻牵起衣袖遮住唇角笑意,眼眸却是一汪春水般明妍。“抱歉,见你画得如此入神,便看了一会。”


南楚摆摆手,随口说道:“你是今年新生吧?”青年习惯性扬起微笑,回道:“算是吧。”“刚打完那个什么射日之征你就进了仙门,算是好福气啊。”南楚回首继续画花。青年笑而不语。又看了一会儿,问南楚:“你怎么尽取那些。。。。。。不大美观的花画呢?那一朵还有那一朵岂不更好看?”南楚哽了哽,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不懂花乱选的,胡说道“今年天不给面子,仅有几朵受多恩惠,若是把那些都画上了,剩下的样再取那些不受恩惠的,到时候门生选样可不是要为了好的样而争吵。”他停了停,又说:“与其在意自己一年到头不穿一次的衣服上的花样好不好,不如多去修炼,收服多一些妖魔鬼怪。”说完他意识到他这句话有说兰陵金氏“金玉在外,败絮在内”之嫌,赶紧停下笔回头忙说是胡说八道的,让青年别在意。


青年沉思一瞬又露出了安抚的笑容。“前几年因射日之征,各家族都忙于战斗,对于民间的管理着实疏忽了。”南楚想起去年作妖的野猪精,不免也露出点不满的神色。青年忙说:“如今温狗已灭,情况一定会变好的。”“希望是吧。”南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。不管仙门打不打仗,因尸变等异象死亡的人数仍是居高不下。其中原因自然是不只信息堵塞而无法及时解决的。


气氛一瞬十分尴尬。青年将话题引开:“兄台取材虽是不好,但花的灵气确实表现得好极了。”“那是,你也不想想金家花多少钱雇的人。”南楚爽朗的笑了。青年也笑了,走近了画以细细观摩。


地上的太阳落下了,洁白的花瓣也被黄昏染上了颓唐的金色。不时便又会被皓月的光辉衬出寒如玉璧的浪尖。待第二日清晨,便宛如经过大风大浪般,娇嫩的肩头、腰窝挂着欲坠未坠的清泪。风将它轻摇,摇掉的却是苍白而单薄花瓣。缺了一瓣,却仍是矜持姿态的金星雪浪。


“兄台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叫南楚兄吧。”“南楚兄,你看我们两聊了那么久,多有缘分,不如给我走个后门把这份样给我吧。”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
南楚答应了,但其实心里却觉得,青年长得比小苏还要好看(但他还是更喜欢小苏),应该是要一个受多恩惠的金星雪浪的样,而不是略不伦不类的缺一瓣的。


南楚将样交给师傅时,被骂了一顿。说他好好的花不画,尽画些影响观瞻的。南楚一边躲着师傅的棍子,一边从袖里掏出青年的花样,告诉他青年的请求。师傅拿过花样,迷惑的看了一会儿,不能理解青年是为了什么。但交与管事时,他还是说出了这件事。管事看了青年的编号,脸色变得十分精彩。最后凝成一个高深莫测的笑,说,可以,没问题,毕竟什么人配什么样啊。


后来南楚便再也没见过青年。直到南楚从帮忙取样的徒弟,变成取样的师傅,他在兰陵瞭望台开幕仪式上远远望见了金家现任家主,百家仙首,金光瑶,才知道青年的身份和当年管事的意思。


上任家主的私生子,其母为云梦一位“青楼才女”。幼时认亲,却被踹下长长的金麟台台阶。射日之征的功臣,卧底温家暗中传信,最后一剑击杀温家家主温若寒。三尊之一。


这些家喻户晓的事迹南楚也晓得,也曾在酒馆和同伴大放厥词,也曾拿来教训自家幼子,只是将这些事与那天那青年一连,虽仅一面之缘,说过几句话,就觉得不一样了。就像他怜惜当年因风雨而长势不好的花,所以挑他们取样一样。哪怕那些花可要活的比他自己更高贵。


南楚摇了摇头,轻笑几声,提着酒壶回家了,心想又是一件可以拿来吹牛的事了。


有一年,管事迟迟没有通知他金星雪浪开了。他艰难的爬上金麟台问门童,才知金家乱了。


而金光瑶已经被封于馆中。


他的种种事迹也马上传遍了。他的一切坏处都被人们精选出来议论,“我早就知道啊”“我就说他是”“没想到啊真是”。


南楚这年没能去取样,便在家里日日夜夜画金星雪浪,又总嫌弃哪里不对。小秀笑他是不是走火入魔,他揉了揉幼子的头,说要带他去买金星雪浪的种子,来年也让院子长满这种高傲的花。


第二年,南楚带着新做的寿衣和一朵开放的金星雪浪埋在了不知名的小丘上,竖了一块什么都没写的牌子,告诉它的主人他可能找不到适合他的花样了,就埋了一朵真的花。


最后的最后,南楚的幼子进了金家,那一年,他的家和金麟台一样被花海浪头淹没了,感谢上天,花各个都受了恩惠,找不出一朵不好看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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